19. 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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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相信你。”

郑号锡眸海温涟，藏着无数山河湖泊，却唯独向往着温言阮。

“无论如何，我相信你。”

他的眼睛仿佛一个温柔的洞穴，包容温言阮的一切，她的支离破碎、她的无力疲乏，她的孤寂悲恸，都可以投入里面从而消失不见。

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？为什么相信呢？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…

但这种不问缘由的信任真的很打动人。只是简单的一句话，就足够让人鼻酸落泪。

温言阮蹙了蹙眉，任由眼泪淌出眼眶。

接到冯宇死讯的时候，温言阮没哭。看着他冰冷尸体的时候，温言阮没哭。所追求的公平正义和国家利益冲突的时候，温言阮没哭。不能给冯宇最后的交代的时候，温言阮没哭。

可却在郑号锡的温柔目光下，溃不成军。

自小为温家言阮，她不允许软弱，不允许怯懦，不允许退缩，不允许徘徊，不允许犹豫，不允许彷徨。她必须坚强，必须优秀，必须懂事识大局，必须以国家利益为首位。

温言阮除了微红的眼眶，鸦青羽翼上的点点光斑，肆意流淌的泪水，看不出半点狼狈。她依然站的挺拔如竹，高贵娴雅姿态与朝鲜时代仕女一般无异。

她昂了昂头，头顶的灯火过于刺眼，她闭了闭眼睛。再睁开，是满目的清明。

“郑先生，你喜欢我吗？”

温言阮不是傻子，郑号锡是绅士得体，矜持礼貌的成熟男性。

但如果不是有好感或者喜欢，他是不会戳穿温言阮的真实情绪，而应该是选择保留体面，让温言阮自我消化排解。

温言阮的直接了当的问法，确实让郑号锡有片刻的失神。

“喜欢。”

完美面具下真实的温言阮也好，盛名之下的温言阮也好。他都喜欢。

郑号锡只听见声轻轻的叹息，柔到要飘散在空气中。

“那我这样虽然失礼，但至少不会惹先生嫌恶。”

郑号锡感觉到了她捧住自己脸侧微凉的指间温度。她的泪和她生涩的吻，不，那不应该称之为吻，只是唇瓣间的摩挲，那种美妙体验远不及眼前女人，独独为他此刻绽放的柔美。

她眼里是灯火尽灭的今朝，是雾灯云里的空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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