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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之事与三年前那场营啸串联起来,那么三年前那场营啸爆发的时间恰好是临近交战的前几天,而那场营啸爆发导致了军营内死伤过半,从而几乎不需要推测就知道接下来的仗必败无疑……可是,今日那些人突然发狂,又是因为什么?”
她稍稍偏头,余光已经看不见下方的那些血泊和尸体了,对有点困惑的言生解释道:“我是说……这场混乱爆发后,除了那些发狂之人死掉之外,就再无任何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发生。”
言生试着理解这话,“……或许是这中间出现了什么差池?”
“比起差池,更像是走投无路后的拼死一试。”萧明灿顿了顿,道:“假设我们的想法是对的,那么当时我们究竟说了什么,才让他们突然发狂,跑向那偏僻的枯树丛里?”
言生回想了下,“除了那几个官员议论渔村离奇疫病,和天象异变之外,倒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。檀妄生出现后,大家就一直因为无法进岛而陷入僵局,后来,是国师发话,大家才各退一步。没想到……”
她没再说下去。
“没错。重点就是在这儿。”萧明灿说道:“从他们和影将军都把注意力放到了那‘偏僻之处’来看,应该和变天、疫病都没什么关系。所以,是因为‘大家各退一步’,才引发了混乱。”
两人已经走上山顶,言生扶住一棵树站稳,接着转头看向后方。沙滩上那群豆大似的人群已然不知所踪,只剩下两艘大船停驻在岸边。她隐约能看到守在甲板上的将士,和几道聚在一起讨论的模糊人影。“……难不成,是他们不想上船?”
接着,她又想到了那肩膀中弹后仍拼死爬行的侍卫,凝声道:“或者说,是……他们不能上船?”
萧明灿声音渐低:“……也许,是因为一旦回到船上,他们就不会再有第二次登岛的机会了。”
言生察觉到国师语气不对,下意识回头,余光不经意一扫,却见原本站在下方的影将军已经不见踪影。她心神一凛,视线迅速扫向石板路、尸体附近的枯树丛,但都没任何人影。
紧跟着,她看到了山坡侧方不远处,那几道跟着他们上山的人影。
“国师大人……”
言生果断抽刀,想让国师快些走,却见她停下了脚步。
然后,言生看到了萧明灿脚边那截被半埋在土里的胳膊。
那是一具完整的尸体。
大概是下雨的缘故,他的外衣和头发已经从湿润后又干涸的土里露出,又被几片随风落下的叶子掩盖。
萧明灿单膝跪地,用手挖着那人面上的土壤,顾不上地里的断枝划伤手指。那人死亡至少已经三月有余,脸颊一部分皮肉已经被周围的土壤分解,只剩下半面干黄的皮紧紧贴附着头骨。
他的双眼似乎被某种类似于钝刀的东西生生剜下,以至眼眶边缘看起来像是严重磨损的粗糙布帛。因为生前有过挣扎,眉峰附近还有几道钝刀失手而刮开的划痕。
言生认出了那是第一批过来押送影将军的侍卫。
过了良久,萧明灿才开口:“……因为他们知道,先前被派到这里的那几艘船,到底是什么下场。”
接着,两人听见了身后脚步声逼近。言生试图抬刀架挡,但已经来不及了。
尚带余温的火铳顶住了萧明灿的后脑。
萧明灿没有动。
“……国师大人难道没想到吗?”檀妄生就站在萧明灿身后,低眼瞧着她被血溅脏的狐裘,微笑道:“在这座岛上,关于你的一举一动,我都会知道。”
萧明灿半跪在地,双手沾满泥泞,手背还布着几道血色划痕。她顺着那尸体往前看,几步远的位置,是一颗极其繁茂的槐树。
“国师大人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事,大可以亲自来问我。我定当知无不言。”檀妄生想了想,把火铳扔给一旁的随从,解下大麾,披在萧明灿身上,“岛上风大寒凉,国师一人跑到这里来,若是染了风寒,那我的罪名可就要再加一等了。不过话说回来,国师为什么不主动来问我呢?三年前在刑狱时不就是这样的吗?”
言生神色冰冷,想要开口,却被那火铳狠狠顶住了后颈。
檀妄生微微俯身,双手压在萧明灿的肩上,感慨似的啊了一声,亲昵地说:“……想起三年前,我们那时还真是度过了一段相当难忘的时光呢。不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