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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竭力抬头，却被迎面而来一个结实又温暖的怀抱紧紧环住。
熟悉的檀木浅香不由分说地钻入鼻尖，引得她越发酸涩。
她认出了这人是谁。
“圣上怎么出来了？”林韵在人怀里，开口闷闷的。
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，也不明白心口为何这么难受，只知如今这般被人拥在怀里，嗅着这檀木香，心底的酸涩好了许多。
哪怕明知萧黎定心中想着的根本不是自己。
“来捉小猫。”
他下颚轻轻蹭着怀里人柔软青丝，见人并不抵触，缓缓将搂在人腰上的手臂收紧。
林韵眼下思路混乱，却分明是诓人的话，她却应了一声。
“为何独身出来？”萧黎定低沉清冷的嗓音贴着耳边传来，语气温柔。
“不出来待在那看你们郎情妾意，琴瑟和鸣吗？”借着如今这个身份，不免脾气也大了起来。
耳边传来一声浅笑，林韵倏忽反应过来适才她在殿内也听过。
原来不是她听错，萧黎定确实笑过。
可他又是为谁笑呢？
“郎情妾意，琴瑟和鸣。”就听眼前人饶有兴致地回味道。
——“爱卿不觉得这两个词用在你我二人身上更合适些吗？”
像是被雷电骤然击中，林韵登时便忘记了呼吸。
尽管明白其中之意，可心中难免失落。
她用力挣开了了人的怀抱，向后退了半步，直愣愣地盯着眼前挑眉唇角带笑的男人。
两张薄唇张开又合上，半天没说出什么来。
“是朕说的不够明白吗？”
萧黎定瞧着眼前小鼻子发红，眼睛水雾氤氲的委屈小猫，心下万分爱怜。
他屈下身，与人视线平行，认真轻声说道，
“朕心悦你，”
“想与你长相守，共白头。”
疾风骤起，海棠树枝霎时一阵震颤，萧黎定站在人身前，尽数为人遮蔽了寒风。
见人呆站着久久不语，他半分不恼，握住她的手轻声道，
“朕只是同你说朕的心意，你若不愿，朕自是不会强求，前程富贵不会波及半分。”男人顿了顿，继续开口道，
“朕适才行事乖张，生了心思想试探爱卿于朕的心意，若爱卿与朕心意相通，朕名分定不会亏待与你。”
林韵对着人温情的眸子，默默听人将话说完。
她垂头去看被人视如珍宝般紧紧握紧的手，心下连带着生出一波又一波的涟漪。
或许是她偷来的温情，可哪有怎样？
自穿越而来，经历种种，身边出现能让她真正依赖的人。
她原以为这人会是裴应惟，会是苏默。可如今才发觉，原来自己潜意识中一直将萧黎定视作那个，她真正依赖的人。
她想与他产生关系，现在与过去，哪怕只一瞬。
哪怕只是替身。
恍惚间，几夕回忆倒涌，沧桑的嗓音在她脑中不觉回荡，
“你在此间只剩五载寿命了，违背天道，必遭反噬。”
“多留一日便多一份危险……”
是啊，如今她不过是将死之人，原主行将就木，想来临走前也不想为人留下痛苦罢。
长痛不如短痛。
夜空深邃，乌云尽数将月光遮蔽，海棠树下隐约间肃立着两个身影，两人手牵着手，任谁瞧都心生艳羡。
忽地，就见那女子用力将手收回，启唇不知说了什么，抬脚便头也不会地消失在夜色中。
海棠树下，空留一人端立在那站了许久。
许是夜色太浓又或是寒风扬沙挡住了眼，男人没察觉到那女子转身时泛红的眼角。
寒风凛冽。
林韵几乎是小跑着回了三清殿，未曾回头看过一眼。
她浑身冷得像冰，汹涌攀升上来的麻木让她险些几次跌倒在地，她强撑着，踉跄着终于走到殿门前。
噗通！
分毫缓冲不带，直直摔到正箭步狂奔而来的人怀里。
“药。”最后一句话说完，便失去了意识。
*
金銮殿内，外史宴已然散去。
萧黎定端坐在龙椅之上，酒盅早已不知倒满了多少次，身旁伺候的吴贠眉头都快皱成了川字形，却愣是不敢开口提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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