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王顺手用护臂碾死了只停落在桌案油灯旁的灰蛾,想了想,还是配合着南平公的话语故作惊讶道:
“怎会!皇兄也,太操之过急了些”
“嗐,什么急不急,这是——天命!”
南平公也真是醉了,什么话都敢往外吐,给人以老谋深算但什么都算不明白的滑稽之感
“我听说哈,就是因为先帝曾大张旗鼓灭佛毁庙惹得佛祖震怒!啧,您别用这种看傻子的眼光瞧我,长安那是什么地方,龙气所在之地泱泱大汉的都城!”
南平公咂了咂嘴,听得出,他有些自豪
“佛祖都看着呢,先帝竟将整个长安城的沙门杀了个精光,整整五万人呐,四千座寺庙活生生的血肉呐,就这么......还有还有,太后尚在时”
“这些话,郡公最好不要跟任何人提及”
“那肯定晓得的啊!我又不是傻,陛下我都没说......那时,啧,也忘了是哪进贡来的一尊玉佛,从匣子里放到龛中时都是好的,您也知道,太后每晚都会到后殿里祈福,可那天,偈语没念两句,那佛像,便从脑袋中央直接裂到了脖颈”
南平公很贴心地配上动作,用手指从发缝处划到了脖颈,煞有介事继续道:
“‘啪嗒’一声,那玉佛的脑袋就在地上摔了个粉碎,太后当天晚上就做了个噩梦,梦着了满脸怒相的佛祖,说什么先辈債子孙偿,拓跋之后,岁皆不过不惑呐”
“?”
当着他面说这个?咸阳王挑眉
“神佛之事,皆是虚妄,禧只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,何况神佛梦中之言,郡公是如何得知的?”
“你别不信!”
自证型人格持续上演
“四娘,我家那四娘殿下也见过,众兄弟姊妹中长的与太后最像的那个,只可惜阿家早逝......唉,不提这陈年的伤心事了,阿家去的也忒早了,四娘那时,才几岁啊......”
说不提还是提,碎碎念念的生母,一生一世的难忘
“那夜,雨大得紧嘞,太后薨的那夜,四娘就说她梦到了,梦到了太后跪在佛祖跟头请罪,说诸般罪孽请降于己身,切勿祸及国本,伤及百姓,这不,太后去的也早.....嗐,不说了不说了,四娘说,二娘也喜欢半夜祈佛来着”
“除子嗣外,皇后殿下应有尽有,又有何求”
总不能咒文帝早嗝屁吧
“......不想管,二娘此人太过任性轻慢,我跟她说陛下素有头疾不得吃太腥太凉之物,可偏生她还劝陛下饮茶,浓茶那能......未央宫闹闹也就罢了,一看到陛下带在身边的那些茶包,我就来气,真真不懂事”
“若换作大娘,又怎会如此”
......
咸阳王对冯氏内部的这些恩怨并不感兴趣,只抬眸瞥了眼帐外浓郁的漆黑,转移话题道:
“皇兄车马兼程一心南征,此刻估计已兵临襄阳城下,钟离那,还愿郡公多加上心”
“小事小事”
南平公很豪迈得拍了拍咸阳王元禧的肩膀,醉酒的脸上,显现出对往昔岁月单纯的,怀念
“我呀,虽经史骑射皆不如你们,但当年好歹一起蒙太后教诲也学了些功夫,嘿嘿,唉,太后在时......好啊”
单纯的怀念,致长乐冯氏最巅峰的岁月
“皇兄还说,若郡公能克守钟离,太师之位,必是您囊中之物”
“嗐,二郎啊,思政跟你说句心里话,要不是为了延续冯氏荣光别让,咳咳,阿爷阿家以后坟冢太过凄凉,都做两个孩子的阿爷了,我哪还在意这些个太师太尉的......”
男子伏倒在桌案上,一边喝酒,一边剧烈地咳嗽
“咳咳咳,我呀,只念着宵娘(其妻名)好好的,穆颢两个臭小子,咳咳咳咳,健健康康,平平安安地长大,四娘,唉......阿家去的早,我这个做嫡亲兄长的也不称职”
南平公意识已有些模糊,可还是一个劲地给自己灌酒,咸阳王默默起身,想了想,还是找了个毯子给这醉汉盖上
“咳咳咳,不嫁就不嫁吧,冯氏还养的起个女郎,咳咳咳咳咳,哈......”
油灯下,灰蛾的残骸旁,是男子昏睡过去的容颜,亲王负手站于一旁,是居高临下的俯视,他冷眼瞧着,一道鲜红的血迹,慢慢从前者青黑的嘴角滑落
呵呵,反正这个蠢货醒后也会自我安慰,睡个觉咋还磕破嘴唇咬到舌头了
“那本王就祝郡公,此去钟离”
“一路,走好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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