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洛被吓醒了。
在熹微的晨光照射到她身上，重度睡眠不足患者卡洛嘟囔了一声，微微睁开眼，就看见床边的一道人影。
这一眼，摄人心魄。
别误会，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摄人心魄。就凭床边人不到一米四的身高，这雪亮的大长刀，卡洛很难说服自己，床边站着的这个不是米傲天、恶魔之子，现任罗宾达米安。
“别再装睡了！既然已经醒来，就堂堂正正地直面我。”
没有什么能逃过恶魔之子的眼睛，尤其是一个外行人拙劣的装睡技巧。卡洛哆哆嗦嗦从床上坐起来，直面这达米安的刀尖：“呃，你好，达米安，或者说罗宾……”
听见自己的本名被叫出，达米安不悦地眯了眯眼睛，吓得卡洛一个激灵：“我没有要当罗宾的意思！”
“tt，”达米安的刀尖往回收了收，“我才不担心父亲会让你这种人成为罗宾。”
真的吗，我怎么感觉你的目光正在扫描我的黑发蓝眼……
当然，卡洛不想成为达米安重开杀戒之后的第一个牺牲品——至少得排在另外三只小鸟后面吧？
“听说你是所谓的先知，能预知未来，我倒想亲眼看看你的真假。”达米安冷笑了一声，“现在看来，你就算拥有再厉害的能力，也不过是个面对刀尖瑟瑟发抖的懦夫而已。还想让父亲对你另眼相看？根本不可能！”
“是的，”卡洛感觉自己谨慎得像是在哄一头雄狮或者一个爆竹，也有可能是c4炸药——不重要，“你说得对，我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。但是，我的‘预知’能力告诉我，在你之后，蝙蝠侠再也没有收过其他罗宾。”
“那当然，我是最好的！父亲只需要我！”
达米安露出一个自负的笑容，装出自己没有被卡洛的话取悦到的样子。但是，他垂下的刀尖暴露了他的想法，和些微的一点点爱屋及乌的善意。
卡洛想了想又补充道：“不过，前提是如果你不会背离他的信念的话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达米安眯起眼，“我当然不会背离我的父亲！”
“是吗，那就好。”
卡洛露出一个微笑，不知为何，达米安感觉得到，她看上去是由衷地感到宽慰。
不可理喻。一个自诩“先知”的外来者怎么能理解他们家人之间的感情。
他收起刀，卡洛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，危险的武士刀便收归鞘中。
小个子的罗宾转身向门口走去，一边还嘴下不留情：“总之，我警告你，不要妄想用花言巧语挤进我们的家庭，更用说做出什么对父亲不利的事。如果你还没有到愚不可及的地步的话，你就应该遵循这几点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的。”
卡洛不打算和熊孩子计较什么，尤其是武力值爆表的熊孩子。她满口应承下来，满心期待着达米安快些离开，自己好再睡个回笼觉。但当达米安走到门边时，她又改了主意。
“达米安。”
“干什么？你最好——”
“你的父亲很爱你。”卡洛打断了他的人身攻击施法，“他一直很爱你，尽管你有时候让他头疼。他只是不太会表达。”
骄傲的罗宾扬起下巴，嘴角显出压不下的笑意：“那当然我知道父亲最爱我了不需要你这个外来者多说。”
“嗯。他也很感激你的珍珠项链。他知道你很爱他。”
这回，连多米诺面具都压不下达米安脸上自豪的红色。他匆匆丢下一句“你比那三个家伙还聒噪”，便夺门而出。
卡洛看着被甩上的房门，歪歪头，没什么把握地笑了笑。有一瞬间，她真的很想开口请求，请求他不要离开蝙蝠侠，不要接手刺客联盟，至少不要让布鲁斯面对一个凄凉的晚景，独自在孤独和痛苦中挣扎。
请对他好一点。
请代我对他好一点。
布鲁斯在日上三竿时刻打着哈欠施施下楼时，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小鸟们难得地齐聚一堂，而且还没有彼此刀兵相向。
这太难得了。
而坐在他们之间的女孩，就像是酒馆里的游吟诗人，又像是远古时期智人们围绕的那一丛篝火。人们的好奇心促使着他们不断地向前围拢，而故事的魔力则让他们不愿离开。
迪克、杰森、提姆、斯蒂芬妮、卡珊德拉、达米安，连他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也坐在一旁，微笑着听孩子们的故事。
“然后，说时迟那时快！就看见阿尔弗雷德先生一记头锤将不义超人锤晕在地，接着饱以老拳，让超人再起不能。然后您抱起蝙蝠侠，像是在抱起一个沉睡中的孩子……”
杰森毫不犹豫地发出了嗤笑声，被达米安隔着迪克踹了一脚。难得的是，杰森居然没有计较这一脚，只是抢走了达米安面前的一块小甜饼，示意卡洛接着讲下去。
布鲁斯站在台阶上，听完了整个不义超人的故事。
不得不说，故事很烂，但卡洛讲的很精彩。他看见卡洛娓娓讲述完结局后，达米安凑到迪克的耳边说了什么。
他敢打赌，自己的小儿子一定是在承诺“不会杀了你”。
他不禁微笑了一下，走下楼梯。
“卡洛，能不能再讲一遍我和小芭结婚那一段，我想让所有人——嘿，布鲁斯！”
随着迪克的一声招呼，所有人都看向布鲁斯。杰森哼了一声：“偷听够了，老头子？”
“我没有想到你们背着我开这么有意思的故事会，以及我记得今天不是家庭电影之夜来着。”他用布鲁西宝贝撒娇一般的语气抱怨道。
“是的，所以我要走了。”
杰森抓起自己的红桶起身就要走，被迪克一把拦下：“小翅膀，你真的不想听我和小芭结婚的故事吗？留下来嘛——”
“滚！放手！”
阿尔弗雷德在兄友弟恭的混乱中优雅起身，向布鲁斯点头：“我去给您准备早餐，再加一些小甜饼。顺便一提，布鲁斯老爷，您可以起得更晚，说不定赶上有趣的故事的概率会更大。”
“这是讽刺吧阿尔弗雷德？”
“您说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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