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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寝不语。”
“原来扬州府这般守规矩呢,看来是本官误会了……”季无虞丝毫不在意般接着阴阳怪气,“我还以为几位大人缄默不言,是因为心虚呢。”
不知道是谁咳嗽了一声,而季无虞却始终盯着邗城县令,把人家盯得发毛了不敢看她,便开口道:“陈县令呢,也不必那般担心。”
本还强装镇定的邗城县令,听了季无虞这凉嗖嗖的一句,背脊都直冒冷汗。
季无虞回之一笑,慢悠悠说道:“侵占民田也不过就是判徒刑,又不是强抢民女……”
季无虞有意顿了顿,望向泸水县令,只见他抬头,满脸写着“怎么又转回我了?”
“强抢民女啊,那可是要流二千里的。”
泸水县令一拍桌子站起身来,指着季无虞道:“你,你,你不要含血喷人!”
望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,季无虞不由得在心里勾唇一笑。
看来她刚才的观察是没有错的。
这么随意一指,便自己跳了出来。
这位泸水县令,果真是这三位县令里,心理素质最差的一个。
“本官可没有说是赵县令。”季无虞双手环胸,仰着头望向他,道,“还是赵县令自个领了自个儿便是杀害泸水县杨姓一家四口之人?”
她竟然连这个都知道?
这事当时出了之后处理得却极其隐秘,又因为涉及朝廷六品官员,自然最后也无人敢置喙。
而知着被她诈了之后,泸水县令哆哆嗦嗦,连辩解的话都蹦跶不出一个字来。
而这时候,一声异动传来。
众人望去,是主坐上的唐遥旭撂了筷子,面色不悦地说道:“本督吃完了。”
随即便擦了擦他那连油光都没沾上的嘴,起身离去。
季无虞斜着看他面前的碗,满满的一碗饭,一点都没动。
哟,气着了。
众人起身恭送,那三位上县的县令也纷纷告辞。
临江主簿扯了扯苏昧远的袖子,他才收回错愕的神情,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退下。
膳厅内最终只剩下了马邳憬与季无虞二人。
季无虞含着笑,看向马邳憬,说道:“知府大人不走吗?”
马邳憬摆了摆手,四周便都退下了,他又看向守在季无虞后边的留葵,似乎是示意她退下。
季无虞心领神会,朝她点了点头,又对马邳憬说道:“知府大人屏退左右,是有什么事吗?”
马邳憬谄笑一声,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个木匣子,递给季无虞,说道:
“大人远道而来,一点扬州的小特产,不成敬意。”
季无虞大方地接过,把匣子打开,里头白灿灿地一板,都要闪了自己个的眼睛。
想着这位扬州知府第一次见自己的高傲劲,季无虞都忍不住想笑。
别的都是先礼后兵,他倒是先兵后礼了还。
“怎么?知府大人这是要向本官行贿吗?”
“这,不过是一点心意,一点心意。”
“是知府大人的心意。”季无虞挑眉,“还是那位都督大人的心意?”
“是整个扬州府,给大人的心意。”
马邳憬用的是“扬州府”,而非“扬州”。
那便是唐遥旭的意思。
季无虞随手拈过一颗,细细端详了一番,玲珑剔透,摸着和水滑过一般圆润。
轻笑一声。
马邳憬以为她喜欢呢,连忙说道:“大人若是喜欢……”
季无虞把匣子关上,重重地一声响,直接打断了马邳憬的话。
“你方才说,这是扬州的特产?”
“呃……是?”
“那这便好笑了。”季无虞不由得嗤笑,“扬州的特产,竟然是南海的珍珠。”
“这……”
马邳憬下意识拿帕子擦了擦汗,季无虞寻着他那动作望去手上,他才忽然想起来,这好似是方才季无虞的侍女给的帕子。
这放也不是,拿手里也不是,还真是进退两难。
季无虞顺势把匣子推到他面前,轻蔑一笑,说道:
“叫唐遥旭自个留着吧,待本官回了郅都,可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会不远千里来给他进贡这南海珍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