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是经历了被淹死,后又听到周有之想要加害自己的事,沈枝意最近一直切换在林妈身上,时时刻刻提防着身边,防止有人要谋害她。
饭不敢吃厨房烧的,路过小池塘都要绕得远远的,睡个觉都要爬在房梁上,沈枝意表示,她真的好累啊。
厨房边上有个小池塘,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只雪白的小兔子,蹬着四条腿一边吃着草一边往前蹦跶,大概是只瞎眼兔子,扑棱一下给蹦进了小池塘。
沈枝意想去把它捞上来,又怕是什么阴谋,趁着她靠近池塘的时候一脚把她踹下去,淹死她。
等她想起来池塘水还不及她膝盖深的时候,那只小白兔早就一命呜呼。
秉承着不能浪费的想法,沈枝意趁热打铁做了一道麻辣兔头、麻辣兔肉和碳烤兔腿。曲袅寻了过来,“你们可有人见着一只雪白的小兔子?”
沈枝意心中一惊,嘴里还嚼着兔子肉,回答说:“不曾。”
要是被曲袅知晓她的兔子已经被红烧了,估计又要哭着去和周璟之告状。
“什么东西这么香?”曲袅寻着味找到了那道麻辣兔肉。
沈枝意识趣地递上一双干净筷子,“要不您尝尝?”
上次林妈设计陷害她的事她一直记得,要不是她反应及时,差点在璟哥哥面前失了仪态。
她浅尝了一口,入口微麻,肉质紧致滑嫩,“这是什么肉?我竟从未吃过。”
沈枝意面不改色道:“兔子肉。”
曲袅神色大变,扔下竹筷,指着沈枝意气愤道:“兔兔这么可爱,你怎么能吃了它!”
沈枝意回:“是啊,这不你也吃了吗?”
曲袅恼羞成怒,红着眼睛跑着离开了。沈枝意看她气愤离开的背影,学着她方才说话的语气,捏着嗓子说:“兔兔这么可爱,你怎么能吃了它!自己都敢下毒毒死曲晚,吃个兔子好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,何况还是只自尽的兔子。”
沈枝意难得兴致好,发现厨房的木桶里还有不要的猪下水和猪脑花,顺手做了她最爱的“麻辣聪明脑”和爆炒猪大肠。
刚做好曲晚那边就派人来叫她,说周璟之过来探望,让准备些菜肴。沈枝意忍痛割爱,将做好的几道菜城了上去。
周璟之扫了眼桌上的菜,道:“袅袅果然没有冤枉你,林妈,你是不是吃了袅袅的兔子?”
曲晚错愕,沈枝意解释说是那只兔子眼睛瞎,自己跳下池塘自尽的,不吃浪费了。
当着曲晚的面,周璟之不好因为一只兔子责备她的奶娘,只好作罢。桌子上摆的这些菜他都未曾见过,每道菜都尝了一遍,唇齿留香,味道属实不错。
“这些都是用什么食材做的,我怎么从未吃过,尤其是这道菜,口感好似豆腐,又与豆腐不同,润滑入味。”周璟之指着那道猪脑花真诚发问。
沈枝意说:“这道菜做着也简单,就是猪脑花。”
“猪脑花?何为猪脑花?”周璟之问。
“回六少主,猪脑花就是猪的头颅里的东西。”沈枝意言毕,周璟之顿时变了脸色,强行压制着心中的怒火。
“那这道菜又是什么做的?”好巧不巧,问的正是那道爆炒猪大肠。
“这道菜又名九曲十八弯,简而言之,就是猪大肠。”沈枝意回道。
话音刚落,周璟之一把掀起桌子,满桌的佳肴全部洒在地上,“曲晚,我好心过来看你身体,你竟然拿这些寻常老百姓都不吃的腌臜吃食羞辱于我,你若是不想见我,想见那季怀安你直说便是,我以后便不来了!”
沈枝意看着地上她辛辛苦苦做半天的食物,她自己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,就被这个颠公一把掀桌子全部浪费了,她怒火中烧,指着周璟之:“这些吃食怎么了!六少主怎可凭借吃食便判定他人阶层,大姑娘在未回曲府之前吃的便是六少主口中的腌臜之物!”
“晚晚我……”周璟之震惊之余还有心疼,没想到曲晚这些年在外面竟吃了那么多苦。
“少主不必多言,我知少主并非有意,唯独可惜了林妈烧好的这些饭菜。”曲晚温和道。
周璟之取下腰间的荷包,沉甸甸的一包银子扔给了林妈,“权当本少主买下了这顿饭,这是辛苦费,你拿好。”
沈枝意悄悄打开瞄了眼,哦豁,不少呢。
不愧是少主,出手就是大方阔绰。
周璟之的话倒是提醒了她,猪大肠和猪脑花寻常百姓都不愿要,若是她用低价将这些收过来,再做出成品高价卖出去,岂不是能狠狠赚上一笔?
沈枝意记下了这个生财之道,哪天她要是落魄街头了,也不至于饿死,还能凭借自身十八般武艺傍身。
*
天气逐渐转凉,天空还飘起了小雪,曲晚屋里的炭火烧得正旺,屋外有人通传说是她养母身子渐渐不好,加上她养父去世,养母一人在家,吃穿用度都能紧则紧,本就久病缠身,入冬后又大病复发,再不医治便回天无力了。
曲晚能被曲家找回,也是因为曲晚的养母当年病重,无钱医治,曲晚不得已去当铺想要当掉自己随身的玉佩,被林妈碰巧撞见这才带回曲府。当时曲府命医官前去救治,但久病难医,只能暂时缓解,曲母对这个养母有点忌惮,她害怕曲晚与这个养母更为亲近,不愿与她亲近,所以当年在救治的时候并没有尽全力,在天寒之时最易复发。
如今曲晚养母病发,曲晚想要回乡探望,却被曲母拦着,称她现在这个身份再回乡下去看望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乡野养母,不合规矩,等同于将话柄放到别人的手上。
“况且你同六少主之间还有婚约在身,你就算不顾自己,也要想想六少主,不能丢了他的颜面。你养母那边我会遣人送些银两过去,足够她找些乡下大夫看病的了。”曲夫人私心里不愿意再让曲晚回到养母身边,谁知道那个乡村野妇会同她的晚晚说些什么。
养母身体为大,曲晚不是忘恩负义之人,生恩和养恩同样重要,她头一次没有顺从曲母的安排,“母亲,女儿还是想回去探望一下才能放心!”
“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母亲!你要回去探望谁?那个人不过是养了你一段时日,我能给点银钱给她看病已是仁至义尽,我还未怨她霸占我的女儿,让我们母女分隔数年!”
曲晚的眼泪在眼眶打转,她强忍着泪水不想让它流出来,“母亲,若不是崔氏这些年的收养之恩,女儿怕早已身首异处。这份恩情女儿不能忘!”
曲晚越是表现出想要去探望崔氏,曲夫人越是不愿意让她前去,只差人将她送回院中,并命人严守院门,不让曲晚出府。
曲晚不是忘恩负义之人,哪怕这次要忤逆曲夫人的意思,她连夜收拾好行囊,给了沈枝意一包沉甸甸的银钱,“姜医官,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了,只求姜医官能陪我回一趟老家。养母崔氏旧疾缠身,她的病乡间大夫无法医治,只能是宫里的医官方能救治一二,晚晚恳请姜医官能够救养母崔氏一命!”
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沈枝意便应了下来。
因为是偷摸出行,曲晚不方便带太多的人,反倒是随身的亲信不能跟随,需要留在院中帮忙打掩护,免得曲夫人疑心。
迎春和林妈被留在了院中,平时不被人注意到的冬梅倒是被曲晚带着一同离开。
因是擅自出行,这次也没有随行的护卫一同跟着,若是低调行事,亦能安全返程。
但曲晚偷溜出府这事还是被徐可姝知晓,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,“上次落水之事反倒让她名声大震,坊间竟将那次落水说成了她和璟哥哥的一段佳话,这次她偷溜出府,身边也没带护卫,岂不是正好给了我机会?”
“上次败坏她名声不行,是因为有璟哥哥在她身边,初梨,这次你找几个人装成山匪打劫,不要真的伤了她,只要这件事在城中传开便行。”
沈枝意:我去哪给你找几人啊?
沈枝意拿钱办事,但人脉这事她是真没辙,总不能在街上随便抓几个人问他们干不干抓人的勾当。
这事是真的难办,怕有人拿完钱不办事,又怕有人拿了钱贪上曲晚的色,两头通吃,伤了曲晚。
她想想,小说里坏人都是去哪里找群演的?
路边除了叫卖的小摊贩,还坐着几个衣衫褴褛、蓬头垢面的叫花子,他们面前摆着一只空碗,几个人围着中间那个人不知道在小声说着什么。
沈枝意过去打断了他们的谈话,“我这有笔大生意你们做不做?”
周围的小弟被打断说话,神情不悦地说:“不做不做!”
“这笔大生意保管你们将来半年不用出来要饭,要不要考虑考虑?”
大抵是“未来半年”这四个字吸引了为首那人的注意,他抬起头打量沈枝意,那人脸上脏兮兮的,头发乱糟糟的挡在面前,看不清他的相貌,只能看见他清澈的双目。
他开口问:“姑娘想要做什么生意?”
沈枝意蹲下身子,同他四目相对,小声说:“帮我装成山匪,劫走一个人,事成之后,这些银两全部都是你们的。”
“什么人?”乞丐头子饶有兴趣地问道。
沈枝意以手掩饰,“曲府大姑娘,曲晚。”
那几个乞丐看着像是被吓到了,诧异地望着乞丐头子,等着他的反应。
那人的声音低沉粗犷,像是刻意压低过声线,“曲远曲将军家的大姑娘?”
“正是,这笔生意阁下做不做?”沈枝意问。
对方扫了眼沈枝意手中鼓囊的钱袋子,问:“你能给多少?”
徐可姝出手大方,里面都是实打实的银锭,沈枝意取出一枚银锭,“这是定金,事成之后剩下的这些我自然会如数交予阁下。”
那人似乎被丰厚的佣金吸引住了,答应了下来。沈枝意同他说了时间地点,并再三嘱咐:“千万不能伤到她,吓一吓就行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沈枝意满意地将剩下的银钱收入袖中准备离开之时,看见这几个乞丐面前的碗里空空如也。
这世道啊,谋生何其不易。
她从另一个袖中取出自己的私房钱,从中取出几枚铜钱,扔进了乞丐头子的碗中,铜钱入碗,叮当作响。
几个小乞丐惊讶地望着她,似乎对她的施舍行为很是诧异,估计是平时遇不到像她这般慷慨大方、古道热肠之人。
沈枝意示意道:“拿着,回头买点吃的。”
说罢正好对上乞丐头子晦暗不明地眼神,沈枝意强调道:“这是我给的,不算进尾款里,你放心。”
沈枝意离开后,乞丐头子捏着这几枚铜钱,若有所思道:“去查查,这人是谁。”
“是。”得令后其中一个乞丐如同一阵风一般迅速消失,身手了得。
“走。”乞丐头子站起身拍了拍尘土。
“现在去哪啊,公子?”手下有乞丐问道。
“既然是装的乞丐,当然得装的像点,拿这几枚铜钱去买点吃的。”他穿得破破烂烂,神态悠闲自得的没入人群之中。
“这点钱能买什么吃的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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