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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见光的环境下充斥满危险,特别是还在一座不知多少年前、曾发生了凶杀案的废弃旧宅里。随着通讯恢复,呼吸与心跳也逐渐冷静了下来,队伍列表中的生命体征也逐个刷新。
其中也包括finn与未那的,辻盯着光屏上米兰卡的生命体征。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米兰卡与之前没有丝毫不同,无情绪的黑色瞳孔盯着辻:“怎么了?”
辻关掉了光屏,摇摇头:“没事。其余人呢?显示大家的生命体征都正常,但我刚才听到110队他们的惨叫了,那声音可真凄惨呢。”
米兰卡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:“总之,我们先去和安波汇合?”
辻瞥了她眼:“也是。”
安波就在不远处的房间内,他与其余的队员取得了联系,其中finn也和他们说明了他们队没事。于是,辻提议大家先找个地方汇合来交流一下目前的情报。
地点就定在了一楼门口。
负责探测一楼的徐三柒声音慢慢悠悠地从通讯器中传来:“啊,门关上了。”
辻他们到的时候未那正用手电照着大门的缝隙,仔细地往前凑。在反复看完一圈后,未那摆摆手:“看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,但就是没法拉开门。”
finn站在旁边,用手电帮未那扩大照明范围。
这两个人也毫无异样。
辻:“看到大家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,我刚才听到finn和未那的尖叫,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。所以两位是看到什么东西了吗?还是……”
未那说:“哎呀,刚才手环出故障后光就乱闪,不小心把家具的影子看成人了。finn就在我隔壁的房间,他也被我吓到了。”
finn也接着道:“对,刚才通讯不是也断了吗?说起来,大家的通讯是不是也都故障了,这是怎么回事呢?”
辻和安波对视了眼:“我刚才试着和公司通话了,电话是接通了,但是没有声音。”
米兰卡依旧很安静,这没什么问题,她确实是这样的角色。未那和finn的声音、语气、神态与之前都没什么不同,这都很正常。
無还在试图用物理砸开门,他抽出了身上的短刀,对着门缝狠狠戳下。混血种的身体会比人类更强壮,他努力了数分钟,最后无奈地宣告失败:“它彻底被封起来了。”
但就是有哪里不一样。
……
几个人走到了二楼和三楼,试着破坏所有能通向外面的窗口,最后无一例外全部失败。
辻所配置的武士刀能轻松削断大部分铁制品,但对着烧焦的旧宅木窗就是纹丝不动。其余几人也是类似的情况,这座房子似乎被施加了什么诡异的状态。
莫熏头有些疼,就靠坐在墙角休息了。在辻又一次将武士刀砍向窗框时,背后传来了“……咦?!”的惊呼声。
举着手电转过身,辻看到了一面镜子。
现在他们在三楼,但辻记得很清楚,这面墙上没有镜子。
莫熏是在发觉背后触感变得奇怪的时候转过身去的,她靠着的墙凭空变出了一面镜子。
她说:“我记得很清楚……我靠过去的时候这就是一面墙。”
而后她慢慢看向旁边,表情逐渐变得惊恐:“那里……之前也有这么多镜子吗?”
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,这面原本空无一物、只有烧焦墙纸的墙面上出现了许多面间隔不一、但都十分破旧带有裂纹的镜子,一共有八面,而他们也有八个人,此刻都在这里试图努力破坏三楼的窗户。
这八面镜子都完好地对着他们各自的位置,每个人转身就会看到镜子中破碎的自己。
安波靠近去抚摸了下:“它正在愈合。”
镜子的裂痕的确正在慢慢蠕动,就像是……它是活着的。这座房子像是活着的,它将他们吞吃进腹,现在要进行更进一步的动作了。
它面上的灰尘正在逐渐消失,变得崭新、光滑。在辻看来,就像一面皱缩的纸再度变为刚出厂的模样。
紧接着下一秒,整个空间又变得皱缩起来,地板破裂下陷,天花板被外力挤压碎裂。房子在被揉搓!所有人都在瞬间往下坠落。
在空间破碎的间隙,辻看到了依然冷静的米兰卡、finn与未那,还有無。他现在确信了,他们都在冷漠地看着镜子,那目光中甚至有些憎恨。
为什么?
视线被缭乱的花纹所掩盖。
*
辻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。
他好像看着房子内的陈设进行了一场重构,木地板嘎吱嘎吱地游过来,木板与木板灵活地叠到一起、又扣进钉子,变成了墙和屋顶。自身的重力在下坠,最后掉到了一个土墙构造、昏暗又飞着蚊虫的地下室中。
他眨了眨眼,回了些神后,发现每一根地牢的木条纹路都是如此真实。
这是……现实?
旁边的队友明显经历了与自己一样的失重感。徐三柒半倒在地上揉着脑袋、莫熏捂着口鼻——这里的空气确实很糟糕、连一向身体素质极好的安波都略蹙着眉。
辻和安波组队的时间也有接近一年半了,因此他很清楚,能让安波都能感到不适的程度是什么情况。
他嘴角抽搐:“见鬼,不是说意识型很少见吗?怎么现在连着两个都是了。”
*
更重要的问题是,现在他们连是否是混血种导致的现象都没法确定。手环自带扫描功能,辻在房子重构前紧急摁开了活体扫描,结果当然显示这座房子是死的。
他坐起身,盯着破旧的木格门与泥泞、积着浑水潭的地下室,这里是地下室?而且这种陈旧的构造,已经不是那种有水泥钢筋的古代所有的了。最坏的情况是,这里是那种打架还要靠冷兵器和肉搏的时代。
其他人也逐渐适应了眩晕感。莫熏在视线清晰后,惊讶地看着安波:“……安、安波,你的角怎么没了?”
安波也少见地讶异,他摸了摸自己的额角,而后依次扫视过徐三柒、未那、無,说:“大家似乎都有些不一样了。”
仔细看去衣服也变了,每个人都穿着深色色系的和服、且浑身泥泞的光着脚。徐三柒和無的耳朵不见了,未那的仿生肢体也变成了肉身,finn的眼罩也被褪去,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finn的白色眼睛。
毕竟,finn的异能【美杜莎之眼】是强度不低的能力,被finn直视的活体对象能在3s内全身麻痹。因此需要通过外物遮挡来以免他在日常生活中误伤。
而显然,现在不仅是他们随身携带的设备、武器,甚至是混血种特征和异能都消失了。所有人都穿着和辻日常穿着类似的和服,换句话说,现在大家都和辻这个“人”差不多。所以,大家都慢慢转过头来看向辻。
辻:“……”
辻:“首先,呃……这里好像确实是日本。”
时代暂时还无法确定,但可以确定的是这里的一切都非常原始。他伸出手抚摸了下牢房的木条,手指随着巨大的声响一痛,旁边突兀地伸出了一把刀鞘,狠狠砸到了他触摸木门的手指上。
一个留着武士发型的男人大吼:“老实点!要不是我倒霉也不至于轮到这个鬼地方来看着你们!劝你们别妄想能逃出去,进来的人是没有能活着出去的。”
门的另一边站着第二个男人,他也留着武士头:“少和短命鬼说话,会倒霉的。”
两个男人接着开始闲聊,时不时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。这两个人负责看守他们,也许他们的情况比看起来的还要糟糕。
“家主又不高兴了,这都多少次了?我只是不小心距离他规定好的距离少了半步,他就大发雷霆把我丢到这里来?”
“嘘嘘嘘!你小声点,让别人听到了小心你更惨!”
“这鬼地方能有谁来?不找个地方发泄下我也迟早也得发疯。不然去求下神吧,让家主少生点气。”他略带怜悯地扫视了下辻他们,“也不知道这群奴隶能凑合多久。”
“嗳,说起这个,旁边那座神社里有个巫女据说是个大美人……”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……
几个人坐在被阴影笼罩的牢房里听着他们嬉笑。
徐三柒打了个哈欠,他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急,也难怪欠了一屁股债还能脸不红心不跳。
首先这里是哪里?他们为什么会到这里?在这里死了的话现实里也会死吗?该怎么出去?要问的问题有一堆。
但,根据上一次蜘蛛洞窟中的久安来看……也许是真的会死的。
“这个服饰……这里大概率是距离我们十分遥远的时代。”安波悄悄地说,“但我记得在旧宅中调查时,那里显示的资料还没有这么落后。”
徐三柒慢吞吞地开口,但也压低着声线:“一楼那里都是用草垫子铺的房间,除此之外就只有碗筷这些餐具了。不过,确实还没有到土墙的程度。”
“真是好复古的体验。”無突然说,“偶尔体验下也挺新鲜的。”
辻:“复古?你会用这么潮的词了吗?”
米兰卡弯了弯嘴角:“不也挺好的吗?”
她端坐着,用标准的跪姿坐在原地。和这处脏乱的地牢格格不入。她慢慢抬起头来扫视了圈,而后说:
“怎么了?你们不这样觉得吗?”
辻和安波对视了眼。
有内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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