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济舟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，放下手中的折扇，走到江怀才身边，顺带着躺了下去，轻轻搂住他的腰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：“你说，本王是不是很没用？这么多年，她还是不肯接纳本王。”
江怀才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，身体僵硬地靠在水济舟怀里，听到他这么说，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了。想了想，试探着也搂住水济舟的肩膀，磕磕绊绊地安慰道：“怎么会呢，你能混到这个地步，已经特别牛逼了！”
水济舟将头埋在江怀才的颈窝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语气低沉：“她被旁人所害至此，现在一定很痛苦吧……”
江怀才有些语塞。
安慰人实在不是他的强项啊。水济舟这人难得对他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，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打击这人，就嗯嗯啊啊的顺着水济舟的话头走。
水济舟感受到江怀才的顺从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。他当然知道长宁公主痛苦，但他根本不在意。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没有好好陪着那女人，反而来这里假惺惺和江怀才诉苦，博取同情。
反正他想要的，只是江怀才的安慰，仅此而已。
“本王心里难受的很。”水济舟轻轻吐出一口气，吹了吹江怀才不知道何时又变得红彤彤的耳根，“小娘子可不以帮帮本王，排忧解难啊。”
“怎，怎么排？”
鱼儿还是那么好上钩。
水济舟从善如流的凑了过去，拇指捻过江怀才柔软的耳垂，惹的江怀才缩了一下肩膀：“你……”
房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，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，脸上满是惊恐：“王爷，不好了！长宁公主，长宁公主她……”
来的突然，门板被撞在格挡上，发出不小的一声，仿佛地板都被震了一下，把江怀才吓的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下人上气不接下气，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怀里温香软玉消失，水济舟不耐烦地皱起眉头，起身看向来人：“怎么了？好好说话！”
“长宁公主，她口吐鲜血，已经……已经不行了！让您赶紧过去见她最后一面！”下人终于说出了完整的话，声音颤抖着，显然是被吓坏了。
江怀才：“这么突然的么？！”
他猛地转头看向水济舟，心里还在纠结怎么安慰这男人。结果转眼，只见对方脸上没有丝毫悲伤，反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，仿佛在看一出与己无关的戏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一点都不难过？”江怀才有些发懵的问。
这人不是刚才还搂着自己要死要活的。
水济舟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折扇，站起身：“本王……自然是难过的。”
江怀才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，感觉眼前这个男人，远比他想象的要冷酷无情。
“那走吧，去看看她最后一面。”水济舟淡淡地说道，拉着江怀才的手腕，不容拒绝地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。
江怀才踉跄着跟在水济舟身后，他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外人，合不合适出席这种场面。
“等等。”水济舟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脚步，转头看向江怀才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，“你穿这身衣服去见她，不太合适吧？”
江怀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，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水济舟给自己的衣服，女式长服被他穿的实在是有些拘谨，人又刚起身，衣服乱糟糟的，衣襟微微敞开，露出了白皙的胸膛。他顿时涨红了脸：“那谁让你从过来这里之后给老子的都是这种衣服，我不穿这个穿哪个？”
他说着手忙脚乱地就想要整理衣服，却被水济舟一把抓住。
“别动。”水济舟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，他将江怀才拉到自己面前，仔细地替他整理着衣襟，垂下了一双多情的狐狸眼，“那就穿白色吧，你穿白色最好看。”
江怀才：“……”
穿个丧服怎么被这人说的这么暧昧。
“来人。”水济舟对着门外喊道。
下人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，看到两人亲密的举动，吓得连忙低下头，不敢多看一眼。
“去准备两套白色的衣服，我和江公子要换衣服。”水济舟吩咐道。
“是。”下人领命退下。
水济舟这才放开江怀才，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，慢悠悠地喝了起来。江怀才站在原地，试探着问了一嘴：“你真的一点都不见得着急啊。”
男人轻笑一声：“本王着急，那女人就能活过来么？”
江怀才：“这说的也是。”
很快，下人就带着两套白色的衣服走了进来。水济舟接过衣服，递给江怀才一套，然后自己也开始换衣服。
江怀才接过衣服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乖乖地换上了。白色的长衫衬托出他清秀俊逸的面容，更显得他气质出尘。
水济舟换好衣服，走到江怀才面前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，满意地点了点头：“不错，很适合你。”
江怀才被他看得心里发毛，总觉得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侵略性，让他很不舒服。
“等等。”水济舟临出门的时候，突然想起了什么，转身从桌上拿起一块白色的面纱，递给江怀才，“把这个戴上。”
江怀才不明所以：“戴这个做什么？”
水济舟微微一笑，语气意味深长：“你长得太招摇了，遮一遮，省得惹麻烦。”
对方这么一说，江怀才这才反应过来：“也对也对，还得是王爷你，细还是你细啊。”
水济舟：“……”对方表情听到江怀才这话，表情还变得稍微微妙了些许。
江怀才乖乖地接过面纱，将自己的面容遮了起来。
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房间，穿过长长的走廊，朝着长公主的正殿走去。一路上，江怀才明显感觉到周围伺候的下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，那些目光中带着好奇、探究，甚至还有一丝……垂涎？
江怀才被看得浑身不自在，他忍不住拉了拉水济舟的衣袖，低声问道：“他们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？”
水济舟低头看了他一眼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：“大概是觉得你好看吧。”
江怀才：“……”
他怎么觉得水济舟这话里有话呢？
长公主府上灯火通明，府上挂满了白色布条，一片缟素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，混合着若有若无的哭泣声，更显得气氛哀伤。
两人来到正殿，只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床榻，床榻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，双目紧闭，已经没了声息。她身上盖着白色的锦被，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，即使已经逝去，依旧难掩其生前的雍容华贵。
水济舟走到床边，看了一眼床上的人，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：“既然人已经死了，那还要本王过来做什么？按照礼节处置就行，这还要本王教你们吗？”
他这话一出，周围的下人们顿时噤若寒蝉，一个个低着头，大气都不敢出。
“王爷息怒。”一个上了年纪的仆从站了出来，战战兢兢地解释道，“是老奴自作主张，想着王爷与长公主多年情谊，这才……”
“情谊？”水济舟冷笑一声，打断了他的话，“本王与她之间，只有利用，何来情谊？”
他语气冰冷，没有丝毫温度。
“住口！”
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划破了正殿里压抑的寂静，众人循声望去，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怒气冲冲地从一旁走了出来，他身穿一件藏青色的锦袍，腰间系着一条白玉腰带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一双狐狸眼精光四射，与水济舟竟有几分相似。
江怀才心中暗暗一惊：这人莫非就是……
“水济舟，你还有没有良心？！”中年男子指着水济舟的鼻子破口大骂，“你母亲尸骨未寒，你不在床榻前尽孝，却带着你的小情人来这里寻欢作乐，你简直是丧尽天良，猪狗不如！”
他说着，目光又落在了江怀才身上，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鄙夷：“你这狐狸精，就是你勾引王爷，让他做出这等忤逆不孝之事，你该死！”
江怀才被这突如其来的训斥骂得浑身不自在，他下意识地往水济舟身后躲了躲，却还是能感觉到周围那些下人们投来的异样目光，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。
正殿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，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，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水济舟却丝毫不受影响，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：“水舟行，你这么爱演戏，怎么不去陪葬？也省得在这里碍眼。”
他这话一出，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，谁也没想到水济舟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。
“你……”水舟行气得浑身发抖，指着水济舟的手指颤抖不已，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他你了半天，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。
“王爷……”老仆人战战兢兢地开口，想要劝说几句，却被水济舟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噤了声。
“都愣着干什么？还不快去准备丧仪？”水济舟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下人，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作者有话要说：
最近卡文（难受的满地乱爬）（到处拉屎）让我缓几天整理一下大纲（露出健康的笑容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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