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越了

30. 关心

袁氏凝着她的目光,蕴藏着许多期许,梅泠香攥着丝帕,如坐针毡。

这样的目光,在前世里,她并未感受过。

大抵那时袁氏便知,她与章鸣珂只是相敬如宾,未曾有过夫妻之实?

那时候的袁氏,私底下应当是很为他们操心的吧?只是,很少在她面前表现出来,没有给她施加任何压力。

车轮辘辘转动,窗帷晃动间,一缕阳光跳跃在她裙面上。

梅泠香坐姿娴静,目光随之落在裙面,不期然在手中丝帕上顿了顿,她想起一件事来。

“母亲,请恕泠香冒昧,我想问问,郎君平日里的花销可有定数?是母亲每月固定给他,还是他花完了银子主动来找母亲要?”梅泠香问出这番话时,面颊微微泛红。

袁氏不明就里,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过问儿子手里的银钱。

是以,袁氏略躬身,拍拍梅泠香的手背,笑意慈蔼:“他是你夫君,你若肯管束他,母亲高兴还来不及,别不好意思。”

随即,她坐直身形,虚虚倚靠车壁,望着轻动的窗帷无奈轻叹:“六哥儿自幼跟着他爹,大手大脚惯了,又爱交朋友,平日里说是挥金如土也不为过。说句让你见笑的话,我虽对他严厉,心里其实也觉对不起他,若非他幼时我忙着生意,疏于管教,他也不至于变成今日这般模样,我,实在不算是好娘亲。”

“他出手阔绰,不知勤俭,花销哪有什么定数?我是既愧疚又头疼,索性叫他别来找我,需要银子便去管家那里直取,如此我便眼不见心不烦,图一时清净。”

声声叹息里,梅泠香能听出袁太太的无奈与自责。

可若非袁氏早年拼命支撑,恐怕章家的家业早已败落在章老爷手里,哪会有今日衣食无忧的光景?

在梅泠香看来,袁氏已做得极好,当为女子楷模,可她仍会为没教导好章鸣珂而自责多年。

若如袁氏所说,把生意和孩儿都顾好了,才算作好母亲,梅泠香隐隐觉着,有些严苛。

袁氏也是从十七八岁过来的,也曾柔弱懵懂,章家老爷对家中生意应当更熟悉,怎不见世人要求他把生意和孩儿都顾好呢。

相反,章老爷是一样也没顾上,他只顾自己寻欢作乐、醉生梦死。

不由地,梅泠香想到自己,心口不自觉一紧。

她自诩饱读诗书,可连她也没把握做得比袁太太更好。

若她有了孩儿,章鸣珂又一直指望不上,她岂不是真要走上袁氏的老路?她的孩儿,会变成第二个章鸣珂吗?

梅泠香又慌又怕,面色微微发白。

对上袁氏的期许的目光,她又很快镇定下来。

生儿育女也讲究缘分,她月事向来不准,推迟十天半月,甚至月余也有过,想必也没那么容易就怀上。

记得她有位表姐,便是月事不调,出嫁几年也没见喜,姨母四处打听养身的方子,连她阿娘这里也打听过。

这般一想,梅泠香绷紧的心弦终于放松些许。

她挤出一丝笑,温声宽慰袁氏:“母亲千万别这么说,您是值得泠香和郎君敬重的好娘亲。”

说着,她握住袁氏的手,笑意温柔:“泠香有个想法,想听听母亲的意思。郎君时常与几位朋友喝酒游玩,听说花销也多是他一力承担,泠香觉着不妥,想从这个月起,管束着些郎君。他手里银钱不济,想必那些朋友也不会时常叫他出府玩了,正好让郎君收收心,把精力放在正事上头。”

“读书也好,学着做生意也罢,泠香相信他能有所作为。”

梅泠香语气诚挚,俨然是发自肺腑替章鸣珂打算。

袁氏为人厚道,却也不傻,她听得出泠香的好意,也听得出泠香对儿子那帮狐朋狗友的疑虑。

儿子屡教不改,泠香却还肯信他会有作为,愿意想法子帮他,袁氏如何不动容?

她激动地凝着梅泠香,连连颔首:“好,好,母亲觉着你这法子极好,就照你说的办,管家那边我也会吩咐,往后六哥儿要使银子,只能从你手里支取。”

袁氏看着梅泠香,像是看着整个章家的救星,眸光熠熠。

章家的几处铺面,地段都好,或是卖胭脂水粉,或是卖丝绸茶叶,生意都好。

虽然前世来过,可再跟着袁氏学,梅泠香仍觉能学到不少新门道。

那都是袁氏经年累月积攒出的经验,能让她少走许多弯路。

梅泠香特意带着松云一起,她提前交待过,是以松云学得也很认真。

自知少奶奶对她寄予厚望,松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,但凡不懂的地方,也敢开口问袁太太。

松云是梅泠香的贴身丫鬟,往后泠香掌家,松云是能成为她得力助手的人,袁氏便也不藏着掖着,很乐意帮泠香栽培这位虚心又稳重的丫鬟。

今日街上有不少关于章鸣珂的新传闻,不太好听,梅泠香怕爹娘听见会替她担心,便在午膳后抽空回了一趟梅家。

昨日得亲家以礼相待,今日袁氏实在无颜面对她们,便没跟着过去,而是准备了好些礼物,让梅泠香带回去。

梅夫子确实生气:“上回就劝你同他和离,你是怎么跟爹保证的?他又是怎么待你的?吃喝嫖赌,不学无术的东西,馥馥,他不值得你待他好啊!咱们梅家素来家风清正,竟结了一门这样的亲事,实在是家门不幸!”

“爹爹!没那么严重。”梅泠香知道父亲的脾性,眼睛里容不得沙子,他有多欣赏高师兄那般勤恳上进的学生,便有多厌恶章鸣珂这种大少爷。

这门亲事,是她自己应下的,看到父亲动怒,她心里也不好受。

可面上,她还要带着笑,装作没事的模样,温声解释:“郎君其实并非外界传的那样,很多事都另有隐情。”

有些事,她不必同袁氏解释太清楚,可若不告诉父亲,只怕他会一直耿耿于怀,不利于治病。

梅泠香略沉吟,斟酌着道:“事情的原委,女儿俱已查清,郎君与那两位美人清清白白,并无什么见不得人的纠葛,是有人想坏郎君名声,故意让她们去章家门前闹事的。父亲可还记得那首折辱秦夫子的长诗,它并非出自郎君之手,爹爹若不信,自可去找出那首诗和郎君从前的课业,比对字迹,便可知晓。”

“馥馥,你说的都是真的?”许氏默默听了许久,终于忍不住接话。

对她来说,名声可没有里子重要,只要章鸣珂真实的一面是个好的,馥馥便有依靠。

梅夫子一生孜孜不倦、两袖清风,名声多好听,又有什么用,能买到柴米油盐吗?

“你说什么?不是他写的?不是他写的他能替别人顶罪?爹是病了,却还没老糊涂,你休要诓我。还有那两位女子,若跟他毫无瓜葛,怎不去旁人家闹事,单单去缠着他?苍蝇可不叮无缝的蛋,你莫要被他骗了。”

“爹。”梅泠香无奈地唤了一声,透着从前在家时的娇俏,“女儿是您和阿娘教养出来的,您不相信女儿,还能不相信您自个儿?”

“他确实是个傻的,为了兄弟之谊,愿意代人受过不说,还愿意因您上回那句话,去向秦夫子道歉。只是他不懂得投其所好,先是送黄白之物,被秦夫子赶出来,又挑了两位美人献给秦夫子,被秦夫子拿扫帚打出来,女儿还记得,那日他淋了一身雨回府,不知多狼狈。”

“若说有瓜葛,他与那两位女子的瓜葛仅止于此。”梅泠香轻叹,“在那两位女子闹事之前,他便把卖身契还给人家了,但那两位女子也是走投无路才如此,女儿查清后,便吩咐人送她们离开了闻音县。”

听完这番话,梅夫子的脸色才算稍微缓和。

许氏则有些紧张,压低声音问:“怎么,逼迫那两位女子的幕后之人,在县城内还颇有权势?”

对此,梅泠香不便多说,否则,以爹的脾气,万一去同赵不缺、孙有德他们对峙,事情又得越闹越大,不好收场。

眼下的处理,虽对章鸣珂的名声有碍,可外人的口风是迎风而变的,只要往后他有所成就,名声自然会有改观。

梅泠香暂且不想把章鸣珂架在火上烤,要他立时与赵不缺他们断绝关系,逼得太狠,恐怕适得其反。

“难怪女儿聪明伶俐,原来都是随了阿娘。”梅泠香含笑夸赞许氏一句,随即语气轻松道,“爹娘不必担心,我和郎君能处理好这些事,你们想让郎君立起来,也得给他机会是不是?”

有权势的人是不好招惹,可有钱还能使鬼推磨呢,许氏稍稍一想,便不再替他们多担心。

梅夫子呢,希望看到章鸣珂能自立自强,听到这话也宽慰。

只是,他嘴上仍未松懈:“那首诗,想必秦夫子还留着,爹会去求证,若他做错事,还敢做不敢当,来欺骗你,往后我绝不让他踏进梅家半步。”

虽说嘴硬,晚膳却是比平日多用了半碗饭,话也多了些,梅泠香瞧在眼中,放心许多。

晚膳用得早,回到章家时,金钿她们正忙着掌灯。

“郎君在等我?”梅泠香目光扫过一桌子菜,微微错愕。

早知如此,她应当让松云提前回来,告诉章鸣珂一声的。

“答应小爷早些回来,替我涂药的,你若再回来晚些,小爷伤口的痂都要结好了。”章鸣珂没好气道。

昨夜多关心他的伤势,今日却把他晾在府中一日不过问,她根本就不是真的关心他。

章鸣珂埋头扒饭,将一小截椒香脆骨丢入口中,咬得嘎吱嘎吱作响。

作者有话要说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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