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露都想骂人了。
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喜欢玩儿同归于尽的套路吗？
她腮帮鼓起，咬紧后槽牙。这里就是一条光秃秃的小巷子，除了垃圾堆没有任何的掩体，总不能破门而入躲别人家里吧。
“姑娘，来这里！”
男人的背后，一位妇人远远挥手。她身上还带着伤，是刚才喊救命的人。
叶露没有犹豫，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。妇人拉开大门，让她先进屋。
啪——
温馨明亮的暖和灯光点亮了屋内的陈设，虽然屋内的老物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，但干净整洁，能看出来屋子的主人很用心。
门外响起砰的爆炸声，黑钥市治安常年不好，这里的居民都用铁焊为大门加固。
妇人听见动静，长舒一口气，转身看向叶露：“谢谢你救了我。”
这还真是顺手的事，如果不是那个男人想要杀自己，叶露不会多管闲事。
妇人的目光落在她手上，转身拿起医药箱：“你手上有血，是受伤了吗？我给你包扎一下吧，我是医生。”
叶露摇头：“不是我，是那个人的。”
提到男人，妇人不免惋惜。她开始为自己处理伤口，聊家常一般念叨：“那个孩子其实挺可怜的，谁也不想成为赛博疯子。”
叶露准备离开的脚步一顿：“您说他是赛博疯子？”
查阅不到任何资料、在联邦属于违禁词的“赛博疯子”，被她遇上了。叶露迅速在记忆里对比艾梦和男人的相似之处，很遗憾，他们天差地别。
“是啊。”妇人叹气，“他是我的病人，本来我提醒过他，不能再安装义体了，他的身体会负荷不了。但他说如果不安装的话，公司就要辞退他。唉……”
过度安装义体会导致身体无法负荷，所以才会成为“疯子”。可为何艾梦身上丁点儿机械的痕迹都没有，陆彦却说她是赛博疯子。
叶露问道：“那他刚才是发病了吗？”
“没错。”妇人剪断绷带，打了一个巨大的蝴蝶结，“他已经精神紊乱了。”
因为之前方野说过可以公费申请植入义体，所以关于机械义体的知识，叶露做过深入的了解。
“他用的义体是哪种型号？”她问。
“你是上城区的人吧？”妇人轻笑，“黑钥市的人可用不起康拓科技的义体。”
“就算是最便宜、最老旧的型号，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。所以更多的人选择了报废回收的义体，只是植入这种义体后，身体的排斥反应会更严重。如果不是生活所迫，谁不想用自己的身体。”
叶露不言不语地观察着她，妇人语气平缓，不像是在撒谎。
她抓住了关键词：“您说更严重，所以植入再好的义体也会产生排斥反应，您是这个意思吧。”
妇人整理医药箱的动作一顿，没能逃过叶露的目光，她笑道：“谁知道呢。”
叶露问不出更深入的东西了，她沉默半晌，道谢后便转身离开。
菜菜的通讯都快打爆了，一直在反复询问她脱困没有。
叶露回复：“脱身了。”
她不算撒谎，虽然没遇上联邦的人，但也才从险境中逃脱。
菜菜说：“那就好。”
叶露窝在书桌前，原主是个毋庸置疑的穷鬼，家里没有能连接大脑的高科技设备。
她试探性的将掌心覆盖在房间里唯一一台老式电脑上，闭上眼试图使用复制过来的技能。
半秒后，叶露惊喜的发现她不用连接也能直接使用这个异能。
她的身体逐渐变得轻盈，虽然没有睁眼，却能清晰看见周围的一切。
这里是一个透明的空间，墙壁由字符与代码构建，它们飞速游走，差点闪花了叶露的眼。
她站在墙壁前，这就是数据世界吗？
叶露抬手抚上墙体，眼前的画面高速往后闪退，再转眼，她的视角切换成到了城西港口。
现在已是深夜，港口没有人，连灯塔都处于关闭状态。
叶露的视线是固定的，她猜测自己现在位于港口外的摄像头。担心再次被阿波罗发现，她草草扫了一眼便打算离开。
她屏住呼吸，尝试调整方位。经过不断的尝试，她发现自己果真如同电子幽灵一样，有网络的地方她都能前往。
那是不是，她也可以找到银河裁决的坐标？
异能的使用时间只有30分钟，叶露没有太多深思熟虑的时间。
收获和风险总是成正比的，她决定先试探一下，左右是自己家中，见势不对跑就完了。
她抬起手，巨大的画幅像是卡片一样被她拨开，她耗费了不少时间，终于在无数的字符中找到了属于菜菜的那一缕分支。
画面里，菜菜打着呵欠在街边小摊买炒饭，她换上了睡衣，意味着这里离寝室不远。
叶露以她为中心，继续在周围巡视，最后锁定了一栋楼。
其他的楼宇或多或少聚集着流浪汉，只有这里门前空无一人。
她小心进入了属于这栋楼的数据网络。
和它破旧的外观不同，内里的陈列散发着科技的气息。叶露的视线由天花板朝下俯视，在走廊上灵活切换跳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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