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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露昨天恶补了考核的整个流程，眼下并没有很慌张，她知道，该来的总会要来。
培训室在27楼，出电梯右转就到。三人坐下的时候，这里已经稀稀散散坐了一些人了。
现在大家都穿着银灰色的外搭，那种包裹全身的制服只有出外勤时才会用到。他们有男有女，但脸上都挂着朝气——是刚刚毕业还坚信自己能靠着雄心壮志闯出一片天的自信。
喻柯拉着她的手腕走到角落坐下，叶露身体僵硬了两秒，到底还是没挣脱。
整洁的金属桌面上镶嵌着完整的电子大屏，上面正滚动播放培训内容，跟入职手册上写的是一样的。
前排的男生转过身，探究的眼神在叶露身上扫了个来回：“你就是叶露吧，听说你昨天生擒了一个d级的变异体？”
他的长相在整个培训室都称得上惹眼，因为他不仅是双色瞳，绛紫色的那只瞳孔还跟猫一样竖着。
太出风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，叶露皱眉，她不知道在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：“碰巧罢了。”
“听说的。”他伸手，“我叫江前，可以跟你交个朋友吗？”
新人不太可能接触到这种情报，昨天参与任务的实习生只有他们三个。叶露断定他没说实话。
她不想跟不诚实的人打交道：“我不喜欢交朋友。”
江前手停顿在半空中，尴尬迅速在他脸上蔓延，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叶露在讲冷笑话。过了半晌才发觉对方来真的，悻悻地收回了手，不忘给自己找回脸面：“什么人嘛，我倒要看你能考多少分……”
考核一共分为三项，分别对应理论、体质、精神力。叶露没打算考太高，她甚至敲定了主意去创伤小组，因为创伤小组基本不用出外勤，当条咸鱼安稳拿工资挺好的。
反正系统只说了通过考核，又没规定必须去哪个部门。
叶露的学习能力很强，不然也不会在末日里坐上队长的位置。想要在考试里放水，对她来说比喝水还简单。
理论考核的内容全是联邦的规章制度，交完卷后成绩会在大屏幕上公布。叶露故意等到约三分之二的人交卷后才提交。
但她没想到，以江前为首，门外还站了一群看热闹的人。
大概在江前的宣扬下，都想看看她这个能生擒d级变异体的“天才”能拿多少分吧。
叶露扫了一眼成绩。
62分。
刚好卡在及格线上。
江前嘁了一声，先前因为被拒绝难看的脸色终于好转，他摆了摆手：“我还以为真的牛到可以目中无人呢，原来不过是个刚及格的垃圾。”
他可是考了足足91分！
看得出来，江前的人际关系不错，他周围的人在附和他，各种夸赞吹嘘的言论都快把他捧到天上去了。
叶露毫不在意，如果这是一个游戏，像江前这种人一定是死的最快的炮灰。
“没事的，”喻柯见她不言不语，以为她在为结果担忧，“怎么说都及格了，我比你还低一分呢。”
陆彦不经大脑地说：“对啊，我也才七十几——嗷，喻柯你踩我脚干嘛！”
喻柯恶狠狠瞪了他一眼：“不会说话就闭嘴！”
体质考试的地点在户外，考核的是他们的耐力和身体素质。
叶露同样卡着及格线完成。
创伤小组因为很少出外勤的缘故，对体质的要求不高，门槛50分，她拿了51。
但令她意外的事，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喻柯，竟然拿到了94的高分。
面对叶露和陆彦诧异的眼神，喻柯不好意思地解释：“我以前经常参加黑市拳赛……”
没办法，家里穷嘛，只能靠打打拳这个样子来维持生活。而拳赛属于真正的“无限制格斗”，她打着打着，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。
叶露默默收回自己的眼光，联邦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，她确信。
不远处的江前嗤笑着，嘲讽之意愈发明显：“51分，半残废也拿不到这么低的分数吧？要我说，你不如早点回家算了。”
“你闭嘴！”
“闭上你的嘴。”
喻柯和陆彦几乎是同时开的口。
江前满不在乎，重新找回优越感的他甚至还能出声讥讽喻柯：“你体质这么好，该不会是她雇的打手吧。”
喻柯拳头都捏紧了，叶露感觉到她紧绷的肌肉，抬手握住她的手腕，一触即分：“去下个考试点吧。”
“啧，垃圾。”江前不屑地说。
精神力检测不再是大家同时参加，而是按照顺序依次进入房间。同时，检测结果无法造假，因为它是仪器检测。
叶露想到系统面板上的数值，心生担忧。
人类可以骗过人工智能吗？她暂时想不到任何办法。
“请躺下。”身穿白色制服的检测员说，“放轻松，仪器连接后可能会产生刺痛，但过程不会太漫长。”
叶露深呼吸一口气，在那个看起来像是颗大型胶囊的设备上躺下。
略带凉意的数据传输仪器密密麻麻连接在她身体的各个部位，后脑勺处尤其多，让她不由得想起在入职手册上看到的另一个部门介绍。
情报小组：为了更方便快捷连接脑机，该部门员工需要在后脑勺开一个约1x1x1cm的接入口。
在脑子上打洞这件事，叶露暂时还不能接受。
最后检测员给她戴上了类似面罩一样的东西。
叶露终于知道检测的原理了，精密的仪器实时监控着她身体的每一项指标。在考核过程中，面罩充当着vr眼镜的角色。它会不断循环模拟各种血腥的战斗场景，用以刺激被考核者的神经。
但……她在末日什么没见过。
中途叶露尝试使用憋气的方式让自己心跳加速，但埋在面罩内的小型音箱却总会提醒她：“请勿干扰考核结果。”
看来仪器能分辨是不是真的心悸。
人类没有办法欺骗人工智能。
“数据已记录完毕。”叶露脸上的面罩被拿开，检测员兴奋的脸映入眼帘，“你非常棒！我要马上将这个结果上报！”
检测员换了好几种措辞夸赞她，叶露知道，自己精神力是100这件事瞒不住了。
连最危险的侦控小组门槛都只需要80，能达到100的估计少之又少。
不过没关系，她体质烂，进不去最低要求80的侦控小组。
叶露微微颔首，礼貌道谢后便离开房间。
如她所料，除了本来就在等她的喻柯和陆彦外，江前仍倚在门外，他环抱着双臂，在她出来的瞬间开启了嘲讽模式。
“怎么样，看你这表情，”他说，“该不会结果一样的烂吧哈哈哈哈。”
喻柯紧张地凑过来：“创伤小组要求不高，没关系的。”
她知道叶露来联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赚钱还债，如果落选了，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。
“所以你多少分？”江前不依不饶，“总不会是因为太低不敢说吧？”
叶露敛目，他这么问，就说明检测结束后会直接公布分数，可那么检测员并没有告知自己结果。
正疑惑着，阿波罗的声音通过检测室门口的电子设备响起：“见习小组第七分队叶露组员，请您到8701办公室。”
那是什么地方？
江前已经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：“8701？那不是中心会议室吗？找你去干嘛。”
看来他对联邦大楼的构造很熟悉，这里一共有二十几部电梯，因为楼层过高，增加了中转电梯在不同的楼层，跟个迷宫似的，叶露早上来的时候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前往办公室的路。
“你知道去87楼在哪儿坐电梯吗？”她诚恳发问。
江前微怔，这个角度刚好对上叶露漆黑的眼眸，他下意识回答：“这层楼有直达，坐8号梯就行。”
“谢谢。”这句道谢也是发自内心的。
江前看着面前的人不经意将碎发拢至耳后，继而转身离去，结结巴巴低喃：“谁、谁要你道谢了。”
87楼并不对外开放，即便是电梯也需要提前扫描身份信息后才允许进入。
叶露盯着孤零零亮起的楼层键，轻笑了一声。
普通人连进来的资格都没有，江前是如何得知乘坐这部电梯可以直达的？
找到中心会议室，叶露敲响了门。
“请进。”
得到应允后，叶露推开厚重的大门，这扇门通身漆黑，看不出来具体材质，唯一能感觉到的，是它很坚固。
“叶露，”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目光扫过，语气平淡，“自我介绍一下，我叫江頔，联邦的理事秘书。”
多么巧合的事情，他跟江前一个姓。
叶露多少有点紧张，她手藏进衣服口袋里，无意识地攥紧。
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，绝非等闲之辈。
“不要紧张，今天找你来，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。”江頔食指敲击着桌面，电脑屏幕上是检测员在二十分钟前发来的邮件，“sss”三个字母印在右上角，旁边是叶露的个人经历。
精神力100分值的sss级天才，昨天第一次参与任务时，亲手逮捕了一个d级变异体。
放眼整个历史长河，联邦记录在案的精神力峰值是95。
普通人的精神力数值普遍在20-30，超过50的人大多分布在各大科研机构就职。而90这个数值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，能跨过去的人实属凤毛麟角。
拿现有的侦控小组举例，最高的不过92。
如果没有昨天的事情，叶露应该会直接被招录进入侦控小组，哪怕她的体质根本不过关。
江頔双手交握：“你跟d级变异体共处的全过程，我需要你如实告诉我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：
叶露：礼貌是我的习惯。江前：她竟然谢谢我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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