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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克然昏迷未醒,周文泰在时家庭院里来回踱步,心乱如麻,又心如止水。
心乱是因着背信弃义后,还是有那残存的礼义廉耻,让他受良心上的谴责。
镇静则是已下定了决心,他不会让筝筝做公主,自己做驸马。这种可能性,几乎没有。他要让筝筝做他的王后。
时知节掀了帘子,从屋内出来,彼此相对无言,皆是各怀心事。
“时兄如何了?”周文泰上前一步,行了小辈的礼数后,方恭敬关切询问。
“昨晚醒了一阵,说了两句胡话,又睡去了。御医说,只怕此次凶多吉少。”时知节说话时,已是泪眼婆娑。
“叔父,对不住,是侄儿失策。我早该知道御前侍卫,各个以一当百。攻入咸阳城时,原该我领兵。”周文泰心神惧震,几欲站不稳。
陷入深深的懊悔:“且时兄一路攻城掠地,已是身心俱疲,如何能继续应战?若时兄真有什么闪失,我余生都不会原谅自己。”
“你去,和他去,不是一样吗?你们于我而言,手心手背都是肉。”时知节悲伤之余,还留着半只眼睛来看他。
洞察人心的本领一直都在,知道这个后生的懊悔半真半假。担忧是真的,可重来一次,他一样不会改变抉择。
“如今先王和王后不见踪迹,生死未卜,将军还需速速继位。以免晚了,江氏宗族卷土重来,若百足之虫,死而不僵。”
“叔父放心,我已派了人去找。务必将王后好生请回来。”至于先王,自然是杀无赦。
周文泰开始了礼仪性推辞:“如今时兄生死未卜,小侄哪有心思考虑个人私事?何况,吾与时兄一同打天下,怎可独享?当初便有誓言,与他平分。”
“我最后一次将你当成家里人,以后,你我之间便只有君臣了。臣再不敢造次。”时知节给了他体面,让他装完,才为他做最后一事,也是为时家谋后路。
“趁着老朽在朝中还能说上话,你速速举行祭天大典,随后登基。再迟些,我的话,也不管用了。”
“不,叔父,您永远都是我长辈,需得我爱戴。”周文泰又弯下腰去,想到以后娶筝筝为妻,那他也是自己岳丈。
“侄儿恭敬不如从命,以后,国事还要仰仗叔父。”
“不不不,我老了,精神不济,待利用完自身余热,陪将军走完最后一程,就告老还乡了。”时知节对权势没有贪恋,只有疲倦和愧疚。
“我这一生,终究要落得个晚节不保。一桩贪墨,一桩未随先王守城门。我可以不陪江敞赴死,但一国之相,怎可苟且偷生。”
周文泰还想再开口安慰些什么,诸如先王‘残暴’、‘无德’、‘滥杀无辜’、‘背信弃义’……等等,让他心里好受一些。
但时知节只摆了摆手:“若我还为自己罪行开脱,更是厚颜无耻。以后我便守着田庄,余生布衣素食,赎清我的罪孽。”
周文泰不解也不忍:“叔父何必自苦?如此这般,就算出了诏狱,又与在诏狱何异?”
“就因为那一年有余诏狱,让我心里好受一些,却不足以洗刷我的罪孽。一码归一码,牢狱之灾连贪墨都不能抵,更遑论叛主。”时知节目光长远,仿佛已然料到,周文泰登基后,帝王的疑心病只会更重,不会轻。
会怀疑自己,之前能背叛先王,今后就能背叛他。
为了时家免去君王猜忌,招来的杀身之祸,不如早早退位让贤。免得鸠占鹊巢,不给年轻学子机会。
“君王不贤,臣子有进言规劝之责,却不能成为叛主的理由。”
“既然如此,叔父请便。但咸阳城的宅子留着,叔父何日想开了,可以随时回来居住。”周文泰终不再推辞,鞠躬行了大礼。
“既如此,侄儿谢叔父披荆斩棘、祝侄儿一臂之力。”
“你不必放在心上,我为了你,也是为了时家。以后,时家的这些儿女,不求将军照佛,但请不要为难。”时知节无奈摇了摇头。
从前的学生、门客、追随者,知晓他非但没以身殉国,还迎新君继位,不知会怎么看他。
他舍下老脸,拥护周文泰,也保全时家。只是,以后再无颜面,站在高台讲学了。
讲什么呢?讲食君之禄,忠君之事,可他连自己都没做到。
“位极人臣,便不能凭个人好恶。即便我本意是偏向于你,也得记住自己的身份和职责。”
辛劳了半辈子,王后无官一身轻,的确能松快松快了。
“叔父不必与我这般见外,我父亲在时——”周文泰还想提起旧情,时知节却没由着他忆苦思甜了。
“将军,过去的事,就让它过去吧。”若非为着周老将军,时知节也不会为他做到这程度。
新王的登基大典如期举行,大赦天下。
一众官员看着周文泰加冕,仿佛先王继位,还是昨天的事。
远在穷乡僻壤的时玥筝,仿佛洞中一日世上千年,尚且不知朝局。
像往常一样煮着晚膳,看着天边云蒸霞蔚。
直到江敞打了鱼回来,戴着斗笠和蓑衣,正欲进门,便被庭院里的邻舍拦下了。
时玥筝直起腰来,看向门外,一旁的锅内咕噜咕噜一阵沸腾。
“今日的上供呢?说好的一天两吊钱,不然我们就去官府报官。”村民拿着通缉令,对比面前的男子,不得不佩服宫里画师,十分相像,仿佛从画上走下来的人一般。
“也别说你不是,天底下或许有长得相像之人。但我们先把你扭送到当官,你再去跟大人申辩吧。”
江敞不动声色看着几个布衣,从前这帮污泥,连站在自己面前,跟他说一句话都不配。
现在却堂而皇之地,敢威胁自己了。
他动了杀心,不愿再长此以往地被打劫。
于是,从今日去集市上,售卖河鱼换来的银钱,交给了面前的几个人。
“宫里那么多金银珠宝,你出来前,没带几个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,我是不信的。”村民颠了颠手中的几文铜板,居高临下道:
“又没问你多要,这对你来说,就是九牛一毛。皇帝轮流做,明年到我家。你都享受过了,也该别人来享受享受了。这样吧,我们问你要的钱又不多,你不如把你的妻子典当出来,让我们也尝尝王后的滋味。民间自古以来,就有卖儿鬻女和典妻的习俗,你妻子送到我们家,等她给我们老巴家生下儿子,我们就放她回来。”
更多的污言秽语,江敞并未听那人说完。
揣在怀中的匕首,不知何时转到了手心,直接刺穿了那人胸膛。
鲜血顷刻间染红了衣袍,蹭在了那张通缉令上。
“你!呃——你以为杀了我,就能高枕无忧了?如今,村民都知道你逃犯的身份。有本事,你就屠光全村的人,杀尽整个大覃的人。打不过叛军,只知道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动手,难怪被人夺了天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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