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神仙式相亲
秦湘靠在墙上，浑身的毛孔就像开闸放水一样滋滋冒汗。从他踏进这间婚介所开始，事情就不太对了，当他听到二郎神要来相亲，几乎以为自己出了幻觉。
“二、二郎神……是是是网名吗？”
秦湘磕磕巴巴地问。
男子挥手将门上的黑色水膜扯掉，又伸手按着秦湘身后的墙壁。
秦湘再次被壁咚，他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，非常害怕地问：“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吗？你……你还要砸墙？”
男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，他轻轻一按，墙壁又恢复原样，光滑雪白，没有一点裂痕。
秦湘伸手摸了摸墙面，他知道破镜不能重圆，但不知道破墙原来可以变好。
男子抽了一张湿巾擦干净手指，“二郎神就是二郎神不是网名也不是cosplay，不要再问这些愚蠢的问题！跟我走！”
男子推开门，秦湘背着包，拎着自己的小白菜战战兢兢地跟上。
推不开的玻璃门，分不清材质的黑膜，恢复如初的墙壁，还有不是网名的二郎神……秦湘大脑的cpu已经烧坏了，纷繁复杂的想法堵在脑子里，让他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分析。
秦湘跟着男子坐上了公交车，车上人很多，站在众多凡人中间，秦·凡人·湘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些些安全感。
这人应该不会在大庭广众下行凶吧？单纯的秦湘这样想着。
对于眼前的状况，秦湘还是搞不太清楚，而最简单的方法无异于问身边的这个男人。
鼓起勇气，秦湘小心翼翼地问：“大佬……您怎么称呼？”
“月老。”
秦湘刚想问是哪个月老，男子就斜着眼睛不耐烦地说：“就是你知道的那个月老！不要问多余的问题！”
多余的问题不能问，那正常的问题总能问了吧！秦湘试探着又问了一个他觉得不算多余的问题，“仙长为什么下凡呢？”
月老皱着眉不高兴地说：“天帝修改天条，允许神仙婚姻嫁娶，我这个月老自然要主持相亲事宜。”
秦湘觉得奇怪，“天上不能相亲吗？为什么要来凡间？”
月老看他像看着一个智障，“天上一天，凡间一年，在天上相亲浪费时间。在凡间待上三五个月，天上不过是几个时辰而已，如此一来，公事私事两不耽误。”
“天帝又为什么改天条？”
月老说：“这事说来话长，我没时间跟你解释。到站了，跟我下车。”
公交晃晃悠悠停了下来，月老带着秦湘走了一段路，来到一家非常文艺的餐厅。餐厅分两层，室内是工业风的装修风格，各处种满了绿植，粗野和纤细并存，环境安静舒适。
上了二楼，整个大厅只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窗边，背对着他们。
月老走过去拱手一礼，“真君。”
男子转过身来点了点头，“月老，好久不见。”
男子额头上没有第三只眼，但他身上清贵出尘的气质几乎让秦湘相信这位就是真的二郎神了。
月老回头对秦湘说道：“傻愣什么呢！快点向真君行礼。”
秦湘扯扯嘴角，勉强笑了一下，学着月老的样子冲二郎神行了个礼。
“我刚找来一个打工的，有些呆头呆脑，真君海涵。”
月老说道。
二郎神打量秦湘两眼，笑着说道：“小兄弟还在历劫吧？没有成仙时候的记忆，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有的。”
二郎神体贴地招呼月老和秦湘入座，刚刚坐下，一个穿着红裙的美艳女子走了过来。
“真君大人，月老上仙，我来晚了，让你们久等，实在抱歉。”
二郎神拉开椅子请美女坐下，“龙九公主客气了，我们也是刚到。”
月老给龙九公主介绍了一下秦湘，“秦湘，转世历劫的神仙，我抓来帮忙的。”
秦湘幽怨地看了月老一眼，你还知道我是被抓过来的啊！
龙九公主冲秦湘点点头，“能得月老上仙青眼，秦先生必有过人之处。”
月老翻着菜单说道：“如果傻乎乎地撞进来，加上出来吃饭自带小白菜也算过人之处，那他确实很出众！服务员，把他怀里的小白菜炒了，里面放点鲜蘑菇，少放盐，我要吃得清淡点！”
秦湘低着头翻了个白眼，龙九公主和二郎神轻声笑了笑，显然对月老的说话方式见怪不怪了。
四个人点完了菜，月老说道：“好了，不要浪费时间，现在相亲开始，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尽快。”
二郎神和龙九公主对视了一眼，龙九公主问道：“月老上仙，我见识浅薄，从没相过亲，这相亲……应该怎么开始，我们聊些什么呢？”
秦湘正在喝柠檬水，听了龙九公主的话一口水从鼻子眼里喷了出来。
月老嫌弃极了，“你恶不恶心？”
秦湘低声道歉，“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龙九公主问：“我哪句话说错了吗？”
秦湘摇头，“没有！没有！”
二郎神笑道：“小兄弟是对我们的身份还有疑虑吧！突然有几个奇怪的家伙自称是神仙，还不知道怎么相亲，这事搁谁身上都难以接受。秦小兄弟这样镇定已经很了不起了！”
秦湘犹豫着点点头，“我不知道是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，世上怎么会有神仙呢？我甚至不能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觉。”
月老叹气，“我说过了，怀疑人生等你回家以后慢慢怀疑！现在，告诉他们怎么相亲！”
秦湘思索了一下，慢吞吞地说：“我也没相过亲，但是看网上说，相亲的时候先介绍一下自己的家庭背景，兴趣爱好。然后就是吃吃饭，聊聊天，简单地了解一下，如果觉得对方还可以，那就约下一次见面，如果不喜欢，就算了。”
二郎神扭头对龙九公主说道：“我的来历公主都知道，我就不多说了。兴趣爱好嘛……哎，我那里事务繁杂，一般休息的时候就去打打猎，或者找相熟的朋友喝喝茶。”
龙九公主说：“我的情况真君也知道，我也不赘述了。我平时没有真君那么忙，闲来无事就喜欢找朋友一起做新衣裳，或者弄些漂亮首饰。都是些女儿家的玩意儿，难登大雅之堂。”
两人说完了齐刷刷地看着秦湘，秦湘看看自己，他身上没沾什么奇怪的东西吧……
“看、看我做什么？”
二郎神问：“小兄弟，基本情况已经介绍完了，接下来呢？”
秦湘：“就……你们接着聊啊？”
龙九公主问：“聊什么？”
秦湘快被问哭了，又不是他相亲，他哪里知道聊什么！
服务员开始上菜解决了秦湘的危机，他虚弱地拿起筷子，无奈地说道：“别管聊什么，咱们先吃饭吧！”
二楼好像被月老包了下来，除了他们这桌没有别人。月老他们用餐的姿势很优雅，饭桌上只有秦湘筷子碰到碗盘的声音，这么一点点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，秦湘觉得这顿饭实在太压抑了，压抑到他不敢动筷子了。
二郎神看出秦湘不自在，他笑着说道：“小兄弟，这里没有外人，你别紧张。”
说着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只虾。
秦湘干巴巴地笑了笑，对不起，我放松不了，我一直在你们是神仙和你们有精神病的两个选项中摇摆不定。
龙九公主放下筷子轻轻地擦了擦嘴，“别说秦小兄弟紧张，我也紧张呢！咱们三个都是老熟人了，我今天见你们居然如此客气周到，我自己都觉得稀奇！”
月老翻了个白眼，“我可没看出你客气周到。”
龙九公主提了提自己长长的裙摆，“我都换上新裙子了，难道还不够客气吗？”
她扭头问秦湘，“小兄弟，我已经吃饱了，相亲是不是可以结束了啊？”
秦湘尴尬地说：“理论上……您想什么时候结束都可以，但……”
“那就太好了！”
龙九公主拍手说道，“附近的商场店庆，正在打折呢！我要去买口红，先走一步啦！”
月老无奈，“你也太敷衍了吧？就算你吃饱了，陪老朋友坐一会儿怎么了？”
龙九公主：“你懂什么，相亲什么时候都行，打折千载难逢！过了今天，明天就没有折扣了！”
月老吐槽：“你差那么点钱吗？”
“我是不差钱，可是有便宜的为什么非要买贵的？”
她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，“还有三个小时商场就要关门了，不跟你们说了，我还答应帮姐妹们带口红呢！”
龙九公主冲他们点点头，拎着自己的小包包飞快地离开了。
月老端起酒杯冲二郎神晃了晃，“别管那个疯女人，咱俩今天好好喝两杯。”
二郎神也举杯说道：“正该如此，小兄弟也一起来！”
秦湘端起酒杯，心里就好像有几千只羊驼在放肆奔跑。这相亲也太敷衍了吧？一个急着去买打折口红，一个无所谓地继续喝酒。
不！这不是相亲，这是几个单身的人在拼桌吃饭！神仙式的相亲果然不一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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