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越了

28. 伪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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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珊妮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方思瑶。

平常相处时的大嫂一直都温和良善,言语礼貌,也举止稳妥,可现在,她却看见大嫂失魂落魄的质问一个孩子。“

“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她?你是不是不要妈妈了?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她?妈咪到底哪一点比不上她?!”

她的语气咄咄逼人,声音也越来越高,惹的周围停留的病人不断的朝她看来。

孩子被她吓到,小小退后一步,缩着脖子不敢说话。

或许是一直都不曾有所表现的一面突然见着,会让她有些不知所措。

钟珊妮后知后觉,大嫂应该是遇见什么烦心的事,而且事情很难处理。

“大嫂!”

钟珊妮过去拦下方思瑶,“大嫂,你语气不要这么坏,会吓到小熊。”

她仔细打量方思瑶,注意到她神色间一闪而逝的慌乱内疚,情绪激动反复,好像完全没有办法平静下来。

能让一贯冷静的大嫂这么失常,究竟是什么事?

方思瑶恍然惊醒,抿了抿唇,抬手将零落的头发捋到耳后,遮挡着她的不自然,她蹲下,摸着孩子的头顶,低声道歉,“熊baby,对不起,妈咪不是故意要吓你……妈咪是在吃醋……我怕你不要我。”

她的声音轻微颤抖着,还没等到孩子回答,又急切的加了句,“熊baby,你不会不要我吧?”

方思瑶没有想到儿子口中的夏令营姐姐就是江晓婷,对儿子频繁的提起江晓婷,她本能的感到恐慌,她在国外生活,研究病案那么多年,回家团圆的时间少之又少,她不确定自己在儿子心里的位置会不会被人取代。

尤其是儿子赞不绝口念念不忘的江晓婷。

失去家庭,失去丈夫之后,她唯一的支撑就是孩子,她要为孩子好好生活。

方思瑶什么都没有了,如果儿子再被人抢走,她不知道还要怎么活下去。

她不明白自己输给江晓婷哪里,为什么会被她抢走丈夫,破坏家庭以后,就连她的儿子都心心念念的是她。

江晓婷究竟哪里好,破坏别人的家庭可以不受到指责,心安理得的享受原本是别人的幸福,这么卑劣无耻的一个人,居然还要将单纯的孩子骗的团团转。

她怕有一天,会看到离婚以后的钟伟哲带着江晓婷快乐生活,自己的儿子就在她身边,跟她亲如母子。

而她只是一个不再重要的母亲。

孩子不会懂大人内心复杂的情绪,可以凭着意愿说话做事,真就是真,假就是假,喜欢和讨厌都很坦诚。

小熊上前几步,抱着方思瑶,“妈咪,你不要吃醋,小熊比较爱妈咪。”

说完,幼小的手在她脸上轻轻抹了下,拭过她眼尾湿润的水痕。

方思瑶如释重负的笑了,她将孩子拥进怀里,抱的很用力却又不敢收紧,对待的小心翼翼。

钟珊妮觉得事有蹊跷,“大嫂,我感觉你最近怪怪的,你有没有事?工上遇到棘手的问题了?”

说完,她注意方思瑶的神情,没有变化,那应该不是工上的问题,接着,钟珊妮抛出另外的猜测:“难道是你跟哥发生什么事?”

“没有……没事。”

方思瑶否认的太快,钟珊妮的目光又太过直白,看着相识以来亲密无间的钟珊妮,让她几乎要藏不住钟伟哲出轨的秘密,可是话到嘴边却强自忍下。

并非她不相信钟珊妮会站在自己的立场,只是事到如今,一切都来不及挽回,也没有缓和的余地,如果离婚已成定局,钟珊妮要是知道钟伟哲和江晓婷婚外情,一定会找到他们两人证实。

但她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和钟伟哲之间究竟到了什么程度,怎样处理才是最好,所有事情摊开,钟伟哲固然会受到谴责唾骂,可也帮了他大忙,最顾忌的私情不用再遮遮掩掩,自己手上能跟他交换的条件就少了。

方思瑶定了定神,望着钟珊妮,目光平静坦然,安稳的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恍惚至极的幻觉,“谢谢你关心,珊妮,我没事。”

钟珊妮几乎可以肯定大嫂的异常和哥哥有关,她就觉得奇怪,最近很少见到大嫂,去哥哥家询问时竟然是大嫂离开家搬到宿舍去,大嫂放弃国外的机会,回国定居不就是为了一家人团聚吗?

可是决定留在台湾以后,和家人的相聚反而比以前的时间短,哥哥又经常见不到人,大嫂也见不到人,就连带着小熊复诊都像是刻意避开她。

两个人的行为都不正常。

不过她只猜是大嫂常年在国外,会有些习惯和哥哥不一样而起了争执,一起生活的两个人为些小事吵架是常有的,过段时间就会好。

“大嫂,我看你一定是搬出去住,成天忙着工还要担心小熊的身体,压力太大,如果觉得压力大,就搬回家住,反正在家一样可以做研究,还能每天都看到哥和小熊,一家人互相照顾不是很好吗?”

方思瑶嘴角动了下,长睫微颤,侧身避开钟珊妮探寻的视线,她不想跟她继续说这个问题,“我知道了,你现在有空吗?能不能帮我暂时照顾小熊?我要去拿药。”

钟珊妮点点头,朝小熊眨眨眼,笑着把他抱到身边。

方思瑶背转身,笑容收敛,眼睛幽暗深邃,漆黑一片,她深呼吸一下,脸色有些不易觉察的苍白,拐过走廊转角,紧走几步离的远些,捏着手机拨了江晓婷的号码。

“晓婷?我是jasmine,你现在人在哪里?”

“医院?这么巧,我现在也在济仁医院附近办事,我有东西要拿给你,能不能和你约在医院附近那个停车场?”

“好,我们等一下在那里碰面,拜拜。”

方思瑶走到刚才经过的休息区,钢琴室内的音乐已经停了,她站在走廊拐角不惹人注意的地方,望着钢琴室关紧的门。

不多时,有人推门出来。

江晓婷。

方思瑶看着她离开,等她走远,一步步接近钢琴室,里面很安静,好像已经没有人在。

江晓婷总是疏忽大意,连门都没关,突然继续的钢琴声流畅华美,可听上去不带半分感情,当真是一支曲子。

曲动人心,不过动人心的不只是乐曲,还有弹奏乐曲的人,有心弹奏,才会赋予乐曲复杂的情感的灵魂,不然,就只是一支曲子。

乐曲和灵曲的差别,如同糟粕和美,高低之下,天壤之别。

钟伟哲的音乐和他的人一样浮躁又虚假。

如果说江晓婷的音乐能诉说她的心声,有感染所有人的力量和纯粹轻灵的美。

那钟伟哲的音乐就是一个面目丑陋心底肮脏的哑巴。

方思瑶故意走路重一些,高跟鞋清脆的声响惊动弹钢琴的钟伟哲,他站起身,未待看清来人就说:“晓婷,你这么快就买……”

声音戛然而止,钢琴后是钟伟哲惊慌失措的脸,不过短短一瞬,可方思瑶看的清楚。

其实之前的日子里,钟伟哲都有这样的蛛丝马迹,只是方思瑶不愿相信,想要体谅挽留。

越不想看到丑陋越会看到更多丑陋。

因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况且还是钟伟哲用纸来假装墙的情况下。

方思瑶淡然微笑,挑眉,好似刹那间的凌厉决然,身体挺的笔直,修长,就站在门口,挡住钟伟哲所有退路。

钟伟哲无话可说,愣愣的看着不请自来的方思瑶,仍然没有回过神,他心里翻起惊涛骇浪,下意识推了推眼镜。

掩耳盗铃般的姿势让他稍稍放松些,极快的寻找对策解释。

“思瑶。”

方思瑶打断他的话,“钟伟哲,小熊病发了,我带他来这里看诊。”

她靠近钟伟哲,逼的原是迎着她的钟伟哲步步后退。

“小熊病着很难受的时候,他问我,爸爸在哪里,会不会来陪他。”

方思瑶低头笑着,复又抬起头来,目光透彻清凉,看着他,“钟伟哲,你是孩子的父亲,你告诉我,应该怎么回答小熊的问题?”

钟伟哲张了张嘴,惊慌的情绪让他表情僵硬的连遮掩一下现在的尴尬都无能为力,他听着方思瑶温柔却质问的声音,一言不发。

方思瑶嘴角勾一下。

“老公,你不想看到我,是不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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